自我价值(一):恋爱脑与科研狗
引言:问题的提出——痛苦的根源
一切要从我近期的状态说起。
长久以来,我都在被“拖延”和“焦虑”轮番折磨。具体表现包括但不限于:姨妈出走、连续两个月以上的晚睡晚起、作为主线的科研任务进度严重滞后、以及半永久的黑眼圈和痘痘。
这种状态让我感到极度痛苦。我反思痛苦的根源,发现这不仅仅是因为DDL的逼近,而是因为这些行为触及了我的核心——我的自我价值和自我认同出了问题。
一、 自我价值体系:幸福与意义感的基本理念
注:以下内容只是现版本的答案,未来很可能会更新。
为了弄清这场危机,我必须先回答一个问题:我的自我价值体系是什么?或者说,我的幸福和意义感,究竟从何而来?
经过梳理,我发现它们建立在几个核心的心理需求之上:
- 创造/成就:作为人类,我需要感受到自己“实现”了某些价值。
- 求知/探索:我有理解世界、探索未知的好奇心。
- 社会链接:我需要与他人建立高质量的、深刻的链接,尤其是亲密关系。
- 一定的利他主义:我希望我的存在能为世界带来一点点正向的贡献。
我的自我认同,正是建立在对实现上述理念的途径的追求上。
二、 理念的实践(一):“科研”与自我认同
基于上述理念,“科研” 成为了我承载自我价值的核心途径之一。
为什么是科研?
- 它能同时满足“创造/成就”(产出成果)和“求知/探索”(探索未知)的需求。
- 科研的产出,无论是知识还是技术,天然就具有“利他”的属性。
因此,我将自己的自我认同坚定地绑定在“喜欢科研”之上。我认同自己是一个“喜欢科研”的人,这不仅仅因为:
- 理念契合:我认识到了科研对于实现幸福与意义感的巨大价值。
- 个体体验:我确实享受科研过程中那种探索、学习和创造的纯粹体验。
- 路径比较:相比其他路径,科研提供了我渴望的高自由度、自主权和理想主义气质,也帮助我规避了那些我不擅长或不想进入的社会路径。
三、 理念的实践(二):“纯爱”与自我认同
与科研并列的,是我对“纯爱”的追求。
如果说科研主要承载了“创造”和“求知”,那么“纯爱”(即高质量的亲密关系)就是我承载“社会链接”和利他理念的核心途径。
因此,“重视爱情”同样是我自我价值体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支柱。
四、 核心冲突:当实践(拖延/焦虑)背离理念
问题来了。当我构建了上述有些“理想主义”的自我认同后,现实的拉胯就显得尤其致命。
A. 冲突(一):科研的自我认同危机
我当前的状态,正在全方位地摧毁我“喜欢科研”的自我认同。
行为与认同的不一致:
“拖延”、“晚起”、“效率低下”这些行为,与我“热爱科研、享受努力”的自我认知产生了严重的不一致(颇为讽刺的是,“焦虑和拖延”一直是我的个人项目,我甚至在努力把它升级为正式的科研项目)。我开始怀疑:我真的是那个“热爱科研”的人吗?还是我只是在“逃避”其他社会路径?焦虑的悖论:
我越是在乎科研,越是重视它,就越容易搞砸。焦虑导致了巨大的精神内耗,让我无法投入。这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:越在乎又害怕 -> 越焦虑 -> 越拖延 -> 越在乎又害怕……对“纯粹性”的威胁:
拖延直接造成了科研进度的缓慢。在“内卷”本就严重的科研界,我本就天资不足,如果连“努力”和“兴趣”都无法保证,我还怎么可能保持“纯粹”的科研心态?我是否也会被迫变得“功利”?对“创造力”的扼杀:
科研的“创造力”极其需要轻松、愉悦和专注的心态。而“焦虑”,正是创造力的头号杀手。
B. 冲突(二):“恋爱脑”的代偿机制与焦虑叠加
当“科研”这条实现自我价值的路径受阻时,我本能地开始了“代偿”——“恋爱脑”!
触发情景:
每当科研毫无进展时,我都会感到“空虚”。发动机空转出火星,却原地不动。这是一种深刻的“自我存在危机”。代偿行为:
为了填补这种空虚,我企图通过幻想“被一个足够优秀的个体爱上”(比如疯狂看浪漫作品、在脑内YY)来从外部证明自身价值。我试图用“社会链接”这个支柱的(虚假)满足,来补偿“创造/成就”支柱的缺失。机制失效:
这种代偿机制正逐渐失效。它非但不能带来满足,反而引发了更多的负面情绪:比如嫉妒(为什么我没有)、逃避感(我本该做正事),甚至在睡前变成一种强迫性的反刍。焦虑叠加:
更糟糕的是,我本身就存在“择偶困难”的焦虑,这种焦虑与科研的焦虑叠加在一起,使我的整体精神状态雪上加霜。
五、 路径重申与心态重建
梳理完这一切,我更清晰地看到,我痛苦的根源在于“理想的自我认同”和“拉胯的现实行为”之间的巨大鸿沟。
我不想放弃我的理念。因此,我必须重申我的路径,并重建我的心态。
A. 路径重申
我依然相信:“科研/开发 + 纯爱”是我获得幸福和意义感的独特、可行且值得为之奋斗的路径。
B. 心态重建:应对挑战
应对内卷压力(科研):
- 心态:正视竞争,但不内耗。坚守正当竞争和合作的原则。
- 驱动力:必须回归“兴趣驱动”(比如我对福祉well-being的研究)和“理想感”,坚决抵制“恶意内卷”的思维。
- 策略:尽可能地利他与合作,我相信知识和善意在交流中会增值。
应对社会时钟压力(纯爱/DINK):
- 破除“30岁巅峰论”:社会对“保质期”的焦虑是陷阱(尤其是我追求丁克/领养)。科研和人生智慧同样依赖“晶体智力”(经验和智慧),这是随年龄增长的。
做好“最坏打算”:
- 重定义失败:延毕、先工作、换个方向……这些都不是“终极失败”,要么只是一时的挫折,要么只是人生的不同选项。
六、 预告
(二)将讨论:由 peer pressure 带来的自我认同和价值感考验(芬兰会议感想之一)。


